中国语言文学：守正创新，融通中外 – 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南开贡献

编者按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这是习近平总书记站在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战略高度，对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建设作出的科学判断，为进一步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指明了前进方向。作为我国哲学社会科学重镇，百多年来，南开大学始终秉承“知中国，服务中国”的学术宗旨，扎根中国大地、解决中国问题、服务国家发展、支撑文明进步，作育英才、繁荣学术，耕耘不辍、硕果累累。为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快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指示精神，特推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南开贡献”系列专稿，梳理总结百多年来，特别是新时代以来，南开哲学社科在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构建进程的卓越贡献、奋进姿态和远大目标，进一步激发广大南开哲学社科工作者，勇担历史使命，坚持“四个服务”，不断推进知识创新、理论创新、方法创新，努力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为不断开辟新时代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新境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出新的更加卓越的贡献。

中国语言文学：守正创新，融通中外

中国语言文学是传统的基础学科，肩负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的“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的神圣使命。

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科肇始于1923年，1946年复校后正式组建中文系，2000年成立文学院。在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科近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几代学者秉持立足中国、守正创新、融通中外的治学原则，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贡献着南开力量。1940年代，朱维之先生开创了基督教文学研究；1950年代，李何林先生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80年代，罗宗强先生的中国文学思想史研究，建构了一个全新的文学研究视角；叶嘉莹先生的中国古典诗词研究，成为一种解诗的新范式，与“海外汉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1990年代，邢公畹先生提出了汉藏语研究的语义学比较法，为学界瞩目。因此，在语言、文学研究方法的原始创新能力方面，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科得天独厚，具备了服务国家战略、引领学术研究发展潮流的基本素质。

中国古代文学学科篇

中国古代文学学科是南开中国语言文学学科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二级学科，涌现出王达津、朱一玄、宁宗一、罗宗强、叶嘉莹、孙昌武、李剑国、陈洪、卢盛江等重量级学者，使南开大学中文系成为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的重镇，在中国文学思想史、中华诗教、小说研究诸领域形成了团队优势。

中国文学思想史研究范式的开创

罗宗强先生是中国文学思想史研究范式的开创者。他的《隋唐五代文学思想史》《魏晋南北朝文学思想史》《明代文学思想史》等著作，确立了一种新的研究范式，被学界誉为“南开学派”。1995年，《隋唐五代文学思想史》获全国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一等奖。2013年，在授予罗宗强先生思勉原创奖时，评审委员会称他的工作“首开文学思想史研究之先河，具有开拓新学科建立新范式的原创意义”。

张毅教授继承了罗宗强先生开创的中国文学思想史研究的学术传统，并在研究内容和方法上有进一步的拓展。张毅教授的学术代表是《宋代文学思想史》《宋元文艺思想史》，他将中国文学思想史研究中理论批评与创作实际相互印证的方法，拓展运用到中国文艺思想史研究领域，结合历代的乐论、画论和书法理论，对中国文学思想与艺术理论的交融会通进行跨学科综合研究，在学界引起强烈反响。张毅教授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近世书画文学文献整理和研的首席专家。

张峰屹教授一直从事汉代文学思想史研究，先后出版了《西汉文学思想史》《东汉文学思想史》等著作，把知识、思想、文化交融起来，准确地描述了两汉文学思想的阶段性特质及其发展演进的精神趋向和真切轨迹；同时，又以正统经学和谶纬思潮为考察视角，专题讨论经学与汉代文学思想、谶纬思潮与汉代文学思想之深切关联。学界认为，“张教授在其师所开辟的学术蹊径上，走得昂首阔步，成果斐然”。

中华诗教诗学理念的形成与发展

叶嘉莹先生融深厚的国学根底、精湛的西学修养与深刻的生命体验为一体，构建了一个结构谨严、特色鲜明的诗学体系，形成了以“兴发感动”为核心的叶氏解诗学范式，影响深远。叶先生最为独到且最具典范意义的贡献，乃是扎根于博大精深的中华古典诗学的伟大传统，同时抱持开放和自信的文化心态，借他者之灵光烛照中华文化与诗学的本真质性。

其尤为可贵之处，在于以切己的生命体验对诗艺和诗学遗产加以融通和转化，最终实现了诗学探索与人生修行的精妙结合。出版有《迦陵著作集》（8种）《迦陵说诗》（7种）等。2018年，叶先生获得“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具影响力的外国专家”称号；2021年，叶先生荣获第六届“世界中国学贡献奖”。

查洪德教授是国内元代文学研究的标志性学者和领军人物。他的《元代诗学通论》第一次对元代诗学作全面梳理，发掘元代诗学的价值。

该书补上了中国诗学史在元代的缺环，使元代文学的面目显得完整。本书入选国家社会科学成果文库，获得第八届全国高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第四届全球华人国学成果奖。

古代小说研究的南开体系

南开大学是中国古代小说研究的重镇，具有深厚的历史底蕴，聚集了朱一玄、宁宗一、鲁德才等诸多小说领域的研究名家，在小说理论、文献整理、小说研究等领域都有集束性的成果问世。在前辈的带领下，南开大学在中国小说研究方面名家辈出，研究成果自成体系。

李剑国先生是中国文言小说研究领域的大家，对文言小说文献考辨及小说史研究均有重大贡献。他的《唐五代传奇集》首次对唐五代传奇进行了辑校整理，在唐传奇文体研究、作品考证、文本校勘各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厘清了众多沿袭已久的讹谬，获得第八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他与陈洪教授主编的《中国小说通史》四卷本，被誉为“近一个世纪以来古代小说研究的集大成著作、一部具有鲜明当代意识与前沿水平的著作。”

陈洪先生是新世纪南开小说研究的领军人物。他的研究成果，涉及小说理论、文献整理及小说研究的诸方面，在国内外小说研究界有重要影响。著有《中国小说理论史》《六大名著导读》《红楼内外看稗田》《西游新说十三讲》等。他的《中国小说理论史》对小说理论的发生发展、理论形态及其与创作的关联进行了深入讨论，被誉为“当代古代小说理论著作中匠心独运的一部”。该书获得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入选中华学术外译项目。

宁稼雨教授长期从事中国古代文言小说研究，致力于探索体现中国学术主体性的中国叙事文化学，代表性作品有《先唐叙事文学故事主题类型索引》《诸神的复活——中国古代神话的文学移位》等，在学界产生了积极影响。目前，南开大学小说研究团队有三项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在研，分别是宁稼雨教授担任首席专家的“全汉魏晋南北朝小说辑校笺证”、查洪德教授担任首席专家的“辽金元笔记文献汇编及研究”、陈才训教授担任首席专家的“全明笔记整理与研究”，南开大学的文言小说、笔记文献整理工作渐成体系。

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学科篇

南开大学语言学学科发轫于西南联合大学时期的“边疆人文研究室”，邢公畹先生在“边疆人文研究室”工作时期，对汉藏语进行了开创性的研究。在邢先生引领下，南开大学语言学科涌现出刘叔新、马庆株、石锋、曾晓渝等著名学者，使南开大学成为汉藏语比较研究的重镇。

语义学比较法的形成与发展

邢公畹先生继承了李方桂的学术思想并大力向前推进，被学界誉为“两位大师的接力赛”。他借鉴中国传统音韵学、训诂学以及古代名学等的传统，创造性地建立了历史比较语言学中的“语义学比较法”理论，在语言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曾晓渝教授主要从事汉藏语系语言的历史比较研究，尤其着重于汉语语音史、侗台语言研究和汉藏语言历史比较研究，在历史语音演变、军垦移民对语言历时发展的影响等方面形成了系列理论和成果，推进了汉藏语历史研究。她的《汉语水语关系论》获第四届中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明代南京官话军屯移民语言接触演变研究》入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曾晓渝教授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基于‘华夷译语’的汉藏语历史研究”的首席专家，该项目最终结项成果入选国家新闻出版署“十四五时期国家重点图书出版专项计划”。

阿错教授在汉藏语言的接触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开拓和丰富了语言接触理论。他的《五屯话的声调》获得第八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阿错教授还发现了语言接触形成的一种新的语言“倒话”，他主持的英国濒危语言研究项目引起了广泛关注。

实验语言学研究方法的拓展与深化

20世纪80年代以后，南开语言学形成了另一个重要研究方向——实验语言学，在国内外产生了重要影响。石锋教授系统地提出了“语音格局”思想，形成了《语音格局》《语调格局》《韵律格局》《听感格局》等系列著作，还尝试从呼吸、眼动和脑科学的实验方面进行语言学探索，推动了语言学科的发展。

近年来，冉启斌教授在语言实验和语言历史研究中引入计算的方法，拓展了语言学研究的内容，他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境内语言核心词汇声学数据库及计算研究”，在语言学与其他学科（如物理声学、心理学、嗓音医学、计算科学等）进行跨学科研究方面做了全新的探索，具有很强的先导性。

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篇

李何林先生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创立者之一。1951年，他主持编定了首部《中国新文学史教学大纲》，标志着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建立。他的《近二十年中国文艺思潮论》是我国第一部现代文艺思潮专史，甫一出版，就显露出与之前的新文学史和资料汇编在思想观念、结构形态等方面的不同，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现代思潮研究、新文学史编写提供了范式。李何林担任中文系主任二十余年，在他的治学理念的影响下，南开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涌现出刘家鸣、张菊香、焦尚志、张学正、张铁荣、乔以钢、李新宇等著名学者，在鲁迅研究、女性文学研究、新诗研究、文学思潮研究、文献整理等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

独树一帜的性别研究视角

乔以钢教授长期从事女性文学研究，在文学文化与性别研究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

她的《性别视角下的中国文学与文化》将“性别”作为考察包括文学创作在内的人类精神文化现象的视角之一，致力于开掘历史悠久、深具本土特征的妇女文学资源；融通中外理论方法，并结合中华民族文学文化的传统和现实进行别开生面的探索。该书获第八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乔以钢教授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女性文学大系》（先秦至今）及女性文学史研究”的首席专家。

新诗及文学思潮研究渐入佳境

南开大学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新诗研究、文学思潮研究及文献整理工作，别具特色。

罗振亚教授是新诗研究领域的著名专家。他对中外诗歌发展关系的探讨，尤为学界所称道。先后出版《20世纪中国先锋诗潮》《中国先锋诗人论》等著作，成为系统研究中国先锋诗学的第一人。他主持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新诗建构与日本影响因素关联研究》以“优秀”成绩结项。

耿传明教授长期从事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研究，并致力于文学史研究范式的更新和转换，先后出版了《决绝与眷恋》《来自别一世界的启示》等著作，对研究界较为忽视的乌托邦文本进行了较为全面、系统的考察，对中国现代文学的现代性问题形成了较为系统的认识。

南开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向来重视原始史料文献的整理工作。新世纪以来，李锡龙教授对民国时期文艺副刊进行了系统整理，并在此基础上，开发了“现代中国报纸文艺副刊检索系统”数据库，为现代文学研究者提供了大量稀见文献。李锡龙教授是国家社科重大项目“中国文艺副刊文献的整理、研究及数据库建设”首席专家。

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学科篇

朱维之先生是我国希伯来文学与文化、圣经文学、基督教文学研究的开创者。他是中国最早从事希伯来文学和基督教文学研究的学者，主张从文学视角对《圣经》进行全面研究。斯洛伐克学者马立安·高利克称朱维之为“中国-犹太文学研究开拓者”“圣经文学研究权威”。正是由于他的杰出工作，南开大学被看作是我国在《旧约》研究领域的领头羊。

中国基督教文学研究的开拓及其深化

在朱维之先生的影响下，王立新教授长期从事希伯来文学研究。他的《古犹太历史文化语境下的希伯来圣经文学研究》在对希伯来圣经产生的历史文化语境总体把握的前提下，突破了以往研究的学科界限，实现了对希伯来文学研究的两重还原。该著作获得教育部第八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一等奖。王立新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希伯来文学经典与古代地中海文化圈内文学、文化交流研究”的首席专家。

王志耕教授致力于东正教与俄罗斯文学的关系研究，《圣愚之维：俄罗斯文学经典的一种文化阐释》系统考察了圣愚文化对塑成俄罗斯精神文化的作用，同时对俄罗斯文学经典的超越性品格进行了深入探讨，是国际上该领域研究的开拓性著作。《俄罗斯民族文化语境下的巴赫金对话理论》打破了国际上将巴赫金归入“西方理论”的倾向，通过考察巴赫金理论的民族文化渊源，揭示了巴赫金对话理论的俄罗斯叙事实质。这两部著作分别入选2012年度、2019年度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

百年来的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不仅仅是建立在成果丰硕、立论深刻层面上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为各自学科的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学术理念和阐释路径，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研究范式。在前辈奠定的学术理念和研究范式基础上，南开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科在后续的发展中，不但要强调学术成果的原创性，还要有“方法”的自觉，试图在古今中外学术理念的交汇中走出一条自主创新的学术之路，为建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贡献力量。

NANKAI UNIVERSITY

本期内容来源：文学院

执笔：李锡龙 冉启斌

记者：郝静秋

插图：向洵 闫晓铮

专题策划：社科部 宣传部

统筹：管健 李娜 孟德龙 吴军辉

编辑：张欣 辛玫

审核：李娜 付坤